回忆

  回忆是一种很古怪的东西。它像是月神,把你和你的肉身,藉由海浪,推到那隐遁而无人的深海中去。
  在夏夜,在出征的悲伤中,我们尤然如是。
  我曾有个不真实的回忆,它发生在梦中,发生在我的欲望中。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足球场,后面有个破旧的店面,还有台自动贩卖机。我买了瓶水,坐在旁边简陋的水泥石凳下,我的左手边有棵树。
  相对来说,她比较靠近那棵树些。
  我们就这样坐着,听着小孩的嬉闹,偶尔还有几声树叶的沙沙声。哪怕是在写稿的我也几乎沉醉其中。
  那个人是我的朋友,确切地说,是前朋友。可悲的是,当我引用到朋友这个词的时候,多半是以单数形式出现的。
  那个回忆是个梦。它不单单是个梦,它是只属于一位崇高的诗人的,在孤军对战于整个残酷而繁华的世界的时候,偶尔供他远离这悲苦的世界的乌托邦。
  然而,这个梦是以第三人称发生的。我很清楚那不是我:我的希冀是继续同这残酷的世界孤军奋战。而美好的东西,只能成为理想。我把它埋藏于心中的最深处,因为我知道,那是子宫,那是母亲。
  那是我们的欲望,我们欲求回到那当中去。只是,哪怕是一个再健康的躯体,也会在这潮水中逐渐融化、消隐,永远迷失在那个不再有希望的,那个甜蜜的世界中去。
  但我知道我断不能,断不能这样做。“还有父母在等待着我,我还有诸多未尽的可能……”我们总会这样安慰,尽管知道这不是事实,但是我们依旧藉此奋斗,依旧在那场总会被潮水冲回的登陆战继续孤军奋战。
  此时我看着那些写字楼的熹微灯火,看着那些渺小而迷茫的人竭力从这片贫瘠的土地中尽全力地攫取些什么。我们世世代代这样做,我们在这片残酷而贫瘠的土地上次次虔诚地拜谒,祈求明天能活下来,我们世代如此。
  该回家了。我知道,这个时候,游子们该回家了。
  可哪里是家呢?
  上帝啊,有诸多群星供您差遣,为何您要燃烧整个地球,只为照亮伯利恒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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